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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警用
重庆不用转轮手枪橡皮弹
2010-08-05 10:07:43 作者 : 花楹 来源 : CPS警装网2010年2月7日，在中国这个最年轻、最富活力的直辖市，重庆市公安局交通巡逻警察总队成立，一支新型的现代数字化复合型警种在山城诞生。然而，这个被市长黄奇帆誉为“商鞅变法式”的重庆交巡警合一改革，在警用装备配备上，还是留下了一点小小的遗憾，这就是被网友总结的：新服装、新车标、新平台、新臂章，“旧转轮”。有了转轮手枪，势必又要配备催生转轮手枪出台、被“枪盲”誉为“不具杀伤力”的橡皮子弹（图1）。于是，便演绎出了中国首例禁用转轮手枪橡皮弹的明智之举。
图1 转轮手枪橡皮弹
一、问题的提出和纠正
转轮手枪产生1835年，距今已175年。转轮手枪的所有功能，现代自动手枪都具备。相反，自动手枪具有的优势，转轮手枪却无法比拟。为此，美国联邦警察于1986年就正式将转轮手枪淘汰出局；2004年，法国正式淘汰转轮手枪，这是欧洲最后一个淘转轮手枪的国家。古老的转轮手枪“可无奈何花落去”，而新兴的自动手枪“雨后春笋兴起来”，已经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定势。但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在美国警察自己都将转轮手枪淘汰21年的2006年，中国内地警察却鬼使神差、出人意料的装备了西方警察弃之如敝屣的转轮手枪。没办法，大家只好削足适履，适应这只已经穿在脚上的破鞋。
尽管上述问题人们都看在眼里；尽管在交巡警上岗培训中，转轮手枪因先天不足暴露出诸多问题，实弹射击专用枪故障率高达40%；尽管培训教官们均一致反对装备转轮手枪。但是，最终还是以“转轮手枪是公安部用来配备交巡警的” （作为一种选用枪支，公安部实际并未强制推行装备转轮手枪），“民警对枪支操作不熟悉，用落后点的转轮手枪更保险”为由，重庆交巡警还是十分令人遗憾的装备了落后时代的洋垃圾----转轮手枪。
但是，谁也未曾想到，转轮手枪及其橡皮弹装备后，一线民警提出了众多难以解决的问题：
1.“两个转轮手枪快速装弹器，两种弹，执勤时，枪内究竟先装哪种弹？”
2.“是单独装填橡皮弹还是与实弹混装？”
3.“如果单独先装填橡皮弹，需使用致死强制力时，得先全部退出橡皮弹，然后再去装实弹，这会不会丧失战机？”
4.“与实弹混装，出现射击橡皮弹时打成了实弹，或发射实弹时打成了橡皮弹咋办？”
5.“两种弹都不装，遇上什么情况装什么弹，是不是会落下携转轮手枪空枪执勤的笑柄。且完全丧失了快速出枪射击的优势？”
6.“装弹后关保险吗？“
7.“橡皮弹用来打什么目标？”
8.“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可以射击？”
9.“不符合《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规定的条件，用橡皮弹将人的眼睛打瞎或将人重伤或致死，是否会受到滥用武器的追究？”
10. “橡皮弹在5米距离内击中头部等致命部位会使人致命，民警开枪多数都是在5米距离之内，对一般犯罪嫌疑人谁敢打？”
11.“使用橡皮弹的目的是什么？使用橡皮弹能否达到使用目的？”
12.“既然橡皮弹在关键的时候既制止不了犯罪行为，又保护不了使用者的人身安全，为什么要装备？”……
带着这些问题，相关部门进行了大量的调研和论证。结果发现橡皮弹的问题还远不止上述问题。于是经办公会研究决定：禁止本市交巡警使用转轮手枪橡皮弹。已配发的转轮手枪橡皮弹立即收回。这一决定，体现了中国警察对警用武器装备使用的理性和成熟；体现了公安机关以人为本，对公众权利的保护、对使用者（公安民警）前途的珍视、对法律法规的严格遵守和对一般犯罪嫌疑人生命权的尊重。
重庆市公安局禁止使用转轮手枪橡皮弹的决定，具有里程碑的意义：西方国家用了几十年才认识到的问题，在重庆使用一周的时间就得到了纠正。
二、转轮手枪橡皮弹存在的严重问题
（一）转轮手枪橡皮弹并非非致命弹药
非致命弹药必须至少同时具备两个要素：一是不会产生致命性的杀伤；二是不会造成永久性伤残。而转轮手枪橡皮弹在5米距离内击中头部等致命部位会使人致命，至少在25米距离内击中人眼会造成永久性伤残。非致命的两个要素转轮手枪橡皮弹一个也不具备。
（二）转轮手枪橡皮弹既制止不了违法犯罪行为，也保护不了警察自身安全
支持转轮手枪橡皮弹的人误以为该弹既能制服犯罪嫌疑人，又不会使其毙命。这其实是一种十分幼稚可笑的想法（见图2）。任何动能武器，威力和停止作用是成正比的。要真正制止犯罪嫌疑人的犯罪行为，必须增大枪弹威力，而不是降低威力。只有使用化学能或生物能，才能既及时制止犯罪嫌疑人的犯罪行为，又不会使其毙命；使用动能武器是永远无法实现的。
对付一般犯罪嫌疑人，近距离单警装备有催泪喷射器、有警棍。一般犯罪嫌疑人本身不具备开枪射击的条件，有必要冒执法风险去拔枪相向、开枪发射橡皮弹吗？对付远距离的一般犯罪嫌疑人，橡皮弹根本就是毫无用处；处置群体性事件，有催泪弹、高压水枪等真正的非致命面积驱散强制手段，除了橡皮弹的研发者以外，恐怕再傻的现场指挥员，也不会使用致命性的点杀伤武器去发射只能进行点攻击的橡皮弹。
所以，转轮手枪橡皮弹不但没有任何实用意义，反而增加了民警的执法风险（增大伤亡和滥用武器）。
[page] 图2 这种效果非但制服不了目标，只能更加激怒目标加快实施犯罪行为，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和警察自身安全无法保证；且击中眼睛将会致人永久性伤残。
（三）使用转轮手枪橡皮弹是对不符合开枪射击条件的犯罪嫌疑人生命权的严重侵犯
转轮手枪橡皮弹是被当成非致命弹药使用的，射击目标应是犯轻罪的犯罪嫌疑人。然而，转轮手枪橡皮弹的非致命性要素一个也不具备。在5米距离内击中头部等致命部位会使人致命，至少在25米距离内击中人眼会造成永久性伤残。使用转轮手枪橡皮弹是对罪不该死的犯罪嫌疑人生命权的严重侵犯。
（四）使用转轮手枪橡皮弹违反相关法律规定
不能认为使用经装备部门批准采购的弹药就是合法的。其实，研发者对相关法律规定并不知晓。对橡皮弹的使用，涉及到对《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 》、《公安机关公务用枪管理使用规定》、《公安机关处置群体性事件规定》等相关行政法规的修改。任何业务部门规定都不允许与现有法律规定发生冲突。
并非非致命的橡皮弹被当成非致命弹药使用，对不符合开枪射击条件的目标开枪射击，直接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 》。
转轮手枪橡皮弹被定性为“用于驱散50米距离内非法聚集闹事人群”。众所周知，群体性事件属人民内部矛盾，使用转轮手枪橡皮弹直接违反处置群体性事件枪支的携带和使用规定；违反“三个慎用原则”；突破不发生流血死人的底线（图3）。
由于使用转轮手枪橡皮弹直接违反相关法律法规的规定，当民警使用转轮手枪橡皮弹出现问题时，将无法得到法律救济。
被橡皮弹击中的受伤人员
被橡皮子弹击伤的抗议者抱着流血的头痛哭
（五）使用转轮手枪橡皮弹比使用转轮手枪实弹更难把握
橡皮弹用以射击什么目标？什么时机射击？射击的目的是什么？射击后会给目标造成怎样的伤害？给目标或群众造成伤害后会承担什么样的法律责任等等，这些都不明确。使用橡皮弹的难度实际比使用致命弹药还要大。对可开枪射击的目标不能起到制服作用；对不可开枪射击的目标射击又将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使用橡皮弹将会使民警处于两难境地：要么达不到使用目的，要么使民警受到滥用武器的追究。
橡皮弹与实弹混用更是一件麻烦事儿：如果单独装填橡皮弹，遇严重暴力犯罪，当强制升级时，你还得先全部退出橡皮弹，然后再去装上实弹，这必然会丧失战机；与实弹混装，还可能出现射击橡皮弹时打成了实弹，或发射实弹时打成了橡皮弹。”
在美国，警察无论列装何种致命强制力武器或非致命强制力警械，都会同步向执法使用单位提供标准操作规程，使执法单位每个成员都可以获知这些标准操作规程。而转轮手枪橡皮弹，从2006年至今，从未见着任何使用的相关规定，完全让本身缺少训练的民警去“自由裁量”，这实际是将民警的个人前途视同儿戏。使用转轮手枪橡皮弹实际比使用实弹更难把握 。
三、吸取国外教训
橡皮弹是当今世界最受争议的“扯皮弹”。
据2005年8月2日联合早报报道，被以军认为是非致命武器而广泛使用的橡皮子弹已经造成数十名巴勒斯坦示威者死亡，成百上千人受伤。由于橡皮子弹具有致命杀伤力，人们纷纷呼吁不要再将橡皮子弹作为一种镇压聚众人群的所谓“安全”手段。目前，以色列军、警在“防暴”活动中，已放弃了橡皮子弹。
70年代以来，英国已经淘汰橡皮子弹，因为军警在北爱尔兰执行安全行动的25年中，大约发射了12．5万发非致命橡胶弹，造成死亡17例，重伤有几百例(许多人永久性失明)。2001年4月联合早报网即时新闻报道：伦敦大都会警察局局长史蒂文森爵士表示，警方将不用橡皮弹对付示威者。史蒂文森爵士说，英国警方从未在本土使用过橡皮子弹，而只有他才可以下令使用橡皮子弹，但他表明无意开此先例。
美国警察则只向相关授权部门配发23DS豆袋弹及其发射装置，并配套出台了23DS豆袋弹发射枪的使用操作规程。美国警察不使用橡皮弹。
笔者电话采访部分交巡警，均一致拥护禁止使用转轮手枪橡皮弹。并表示要更加认真学习和严格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公安部《关于处置群体性事件的规定》及《公安机关公务用枪管理使用规定》，保证每开一枪都符合法律规定，使枪支真正成为打击犯罪，保护人民的工具，让党和人民放心。
重庆警官职业学院 刘开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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